穿成反派白月光 !原是苏安和紫玉于店铺前分道扬镳时,苏安交待了她会折返回去, 若有机会就直接回到马车上, 若中途被商仲泉发现,她就顺着巷子从另一头出去, 直接回府相见。

紫玉兀自在步行街上走着,以为能多牵扯商仲泉一会儿,没想到才走没多会儿商仲泉就发现了她只一人独行。

彼时紫玉折回马车, 久等小姐不回, 知道小姐定是准备从巷子另一头回府了。故而先行回府等着。

谁料回来等了两个时辰,不见苏安回来,也不见商仲泉回来。紫玉怕了,便将此事告之苏鸾, 苏鸾又告诉姨母,姨母立马就去寻了老爷, 暗暗发誓要将此事闹大。

一来秦夫人当真是气愤这种时候,竟还有人敢欺负她娘家人。二来秦夫人怨恨杨氏已久,恰好趁着老爷回心转意, 借着此事将过去受的委屈一并给杨氏算算账。

看着眼前仍不肯认错的商仲泉,秦夫人简直气的磨牙,只她不愿冲着商仲泉说什么, 而是选择冲着杨氏:“杨夫人,仲泉如今回来了, 你这个做娘的是不是该将事情问个清楚?”

杨氏又恼又羞, 平日里嫂子还面儿上说得过去, 唤她一声“妹妹”,这会儿直接疏离的唤她“杨夫人”,看来是当真连最后一丝颜面也不顾了。

不过确实理亏,杨氏起身走到儿子跟前,厉声喝问:“仲泉!你老实跟娘说,你是不是对苏安做什么不轨之事了?”

事已至此,杨氏倒真希望儿子已将苏安得手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,若儿子承认将苏安怎么样了,那就是苏杨两家一起丢人。

大不了她作戏将儿子打两巴掌,事后还能再带着儿子去向苏家提亲。

可商仲泉打小就没能让他娘满意过一回,一看纸包不住火了,立马跪在地上:“舅父、舅母,侄儿是对苏妹妹起了心思,情难自抑的一路跟着她出了门……可侄儿发誓真的没有碰她一根指头啊……”

听到这话,杨氏气得两眼溜圆,抬手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巴掌落到儿子脸上:“你这个蠢货!”

苏鸾与身后的两个丫头听了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,在苏鸾看来,这商仲泉说的应当不是假话。

杨大人气的吹胡子瞪眼儿!原本喜欢姑娘没什么丢人的,可这样不明不白的跟在人家屁股后面,跟那些贱劣无智之徒又有何异。

杨大人正想探探世子的意思,尚未转头余光就瞥见世子的目光冷冷朝他投来,顿觉惶愧。杨大人顺手抓过桌上一只小巧的碧花瓶,想也不想的就朝商仲泉砸去!

一般这种情形下通常是砸不准的,无非就是听个脆响,壮壮威严,表表态度。

可谁料商仲泉就是这么衰,眼看那个小花瓶飞了过来,他出于本能歪头一躲,迎着花瓶不偏不倚的撞了上去。

下一刻,鲜血自商仲泉的额头上淌下……

“仲泉!仲泉!我的儿……”

商仲泉只听到母亲焦急的声音,还来不及听到其它人的反应,就眼前一黑,晕倒了。

就在商仲泉被砸的同时,苏安也到了偏堂门口,眼睁睁的看着商仲泉倒到了地上。

苏鸾和秦夫人皆看到苏安回来,心下松了一口气,刚刚露出个笑容,忽地又想起生死未卜的商仲泉,立马又将笑意憋了回去。

杨大人吩咐下人道:“快去请大夫!”

之后除了去请大夫的,其它几个家奴便搭手小心的抬着商仲泉回了他的屋。

苏鸾跑到苏安跟前,拉住她的手关切道:“大姐姐,你没事吧?”

苏安摇摇头:“放心好了,我一点儿事也没有。”

紫玉也满脸挂喜的跑过来,上下仔细打量着自家小姐,当视线扫到小姐手臂上时蓦地一惊:“呀,小姐你的胳膊怎么流血了!”

苏鸾也立马朝苏安的胳膊看去,果然看到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,立时蹙眉:“这是怎么弄的?”

“没事没事,怪我粗心,没留意街边晾晒衣裳的铁线,跑太快竟划破了。”苏安搪塞道。

这理由骗得过苏鸾和紫玉,却骗不过时常摆弄刀剑的陆錦珩。陆錦珩走过苏鸾身边时恰巧瞥见苏安胳膊上的伤口,没多看就走了。

只在走出数步后,又蓦地回头朝着苏鸾说道:“我房里有金创药。”

苏鸾原是想说过会儿让大夫看看,可转念一想,陆錦珩随身带的药都是御医所配,自然是要好过普通大夫手里的药。

便叮嘱了苏安几句,乖乖跟着陆錦珩走了。

离得众人远了,陆錦珩小声提点苏鸾道:“这几日你最好看着苏安点儿。”

他信商仲泉所说的未动苏安一根手指头,那么苏安的刀伤便是被别人动的手。可苏安偏偏还不说,显然是有难言之隐。

苏鸾茫然的抬头看陆錦珩,认真问起:“大姐姐怎么了吗?”她总觉得陆錦珩好像有事瞒着她。

陆錦珩也不想吓她,驻步看着她笑笑,“没怎么,就是近来青州治安不怎么好,少让她出门吧。”

“哦。”苏鸾呆呆的应了句,又问:“那商仲泉会死吗?”

陆錦珩摸摸苏鸾的头,“放心吧,那人皮糙肉厚的,十个八个花瓶要不了他的命。”

说罢,他的手自然的往苏鸾的肩上一揽,拥着她往东厢走去。苏鸾挣了两下没挣开,最后只得放弃,加快步子尽量让陆錦珩的手拥不到她。

苏鸾本以为陆錦珩这性子会吊起来卖,孰料这回他倒是拎得清事态,回房取了药就让她回去了,没多难为一下。

回房给苏安上了药包扎好,苏鸾将药塞到紫玉手里,嘱咐道:“隔日换药,三次换下来就差不多可以了。另外这几日不要让大姐姐碰水。”

“鸾姑娘放心,奴婢记下了。”紫玉小心的将药收起,知道世子爷给的药定是拿钱也买不来的好东西。

在紫玉将那个小瓷瓶收进小柜子时,苏安的两眼不自觉的盯着紫玉的动作。这时的苏安尚未多想自己缘何如此,可到了晚上做梦惊醒时,她就明白了。

苏安点了床头的小灯下床,去紫玉下午收药的小柜子里将那个小瓷瓶取出,握着细端。双眼好似是在端那个小瓶,然而心思早已飞了不知哪去。

方才的梦里,她又见到了那个大侠。

她梦到他因用轻功跳上墙头目送她,而使得伤口再次撕裂。很快她给他包扎上的那块布料就浸满了鲜血,根本无法止住!

苏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腮,竟真有凉凉的泪落下。

她手心里紧紧攥着那个小瓷瓶,走到轩窗前打开窗牖看外面的天色。约莫五更了吧?

不知他是否能熬过今晚。

苏安靠在窗前,睡意全无,只心急的盼着天亮。

她开始后悔自己的粗心。原本出去买饭菜时,她想着将剩下的银子留给他作应急用,可回到破宅子时她却忘记了。直到最后走出巷口时才恍然想起,她想给他送回去,伸手摸了摸,才发现银袋不知何时被扒手扒了。想来是买东西时便被小贼扒了。

明日,明日她至少要丢给他点碎银子。关键时候钱能保命。

这样打算着,不知不觉的苏安就趴在窗台上睡着了。

等再睁眼时,是清晨紫玉端着铜盆儿进屋,来伺候她盥洗时。

“哎呀小姐!您怎么睡这儿了?”紫玉见到只穿寝衣趴在窗台上的苏安,委实吓了一跳。

苏安懒懒的打了个哈欠,不作解释,只催促道:“紫玉,快些帮我盥洗梳妆。”

“哦。”紫玉茫然的应着,照做。

趁着府里大部分人还没出屋,苏安已然穿戴整齐,提着从小厨房要来的提盒出府了。

出府后雇了一辆马车乘至街中,下了车进了巷子径直往昨日那处破宅走去。

一路上跑跑走走的,两柱香到了地方。看着眼前的木门,苏安心情复杂,站在门前迟疑了片刻。

她想起昨日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,也想起梦中他鲜血直涌的样子。苏安既想快些将东西送到他面前,可也怕,怕看到梦中那一幕。

苏安不由自主的眉头紧锁,想去推门的手悬在半空,迟迟推不下去。

“你是来面门思过的?”一个低哑不失清越的声音从头顶泻下,苏安诧异的抬头,见昨日她曾与他同立的那个墙头上,他正负手立着。

月白底的锦袍虽沾了泥污,但远远自下而上的看着还是清秀的,襟缘随风轻摆,趁得他松散潇洒。就连那数日不曾梳理的散乱头发,也不显邋遢。

说来也怪,在看到人好端端的站在墙头上时,苏安的心瞬间踏实了。

“你还敢上墙?”她的语气里带着几丝嗔怪。

他嘴角淡淡翘起,“昨日是因为带着你。”

苏安面上的关切之情僵了下,他言下之意是自己翻墙无碍,带上她就会扯裂伤口?可她明明自那场病后,那么瘦弱。

有些愧窘的苏安推开门,将手中提的食盒塞了进去,自己却未进门。抬头对着上面的人说:“我给你带了金创药,还有一些吃的,再加上一点碎银子,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同伴回家。”

说罢,苏安转身欲走。

就在苏安堪堪转身抬脚的一瞬,一道白影闪至身前,她不及反应,已走到了那人的身上……

确切的说是投进了他的怀里。

吓得苏安立马向后退了两步,“你!”话没说出,脸上已有两团粉云浮现。

男人却满不在乎道:“何必这般拘谨?昨日不是已经……”

“住口!”苏安及时喝止。他的话不必说完,她的脑中就已浮现昨日她悬于半空,他徒手捞住她的画面。

见苏安面露不悦,男人换了副语气,郑重且恳挚的说道:“在我的家乡,男女若有了昨日那般亲密之举,等同私定了终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