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觉着锦被的柔软暖和,可浅媚张张嘴,没能开口。

唐天霄舒展着腿脚,把锦被盖得舒服些,沉默片刻,又问:“听说北赫的规矩,和大周并不一样?大周讲究男女有别,有的夫妻在结婚之前都不曾见过一面。而北赫……听说男男女女杂居一处,女儿家嫁的郎君,常是相处颇久情投意合的情郎?”

“情郎……”可浅媚望着两人之间隔的浅黄色薄帷,嘀咕道,“我没有……”

唐天霄哧笑:“朕问你有没有这回事儿,谁问你有没有情郎了?”

但他仿佛又因为她的这句话高兴了些,在软榻上翻了个身,笑道:“以后,你就有情郎了!朕便是你的情郎!快睡吧,朕闲了就带你骑马打猎去。”

可浅媚怔住,刚因松了口气而有些回温的手脚似乎又凉了下来。

软榻似乎太窄了点,唐天霄辗转得有点困难,忽然便想起,他已经很多年没睡过这样的软榻了。

他的爱妃们用尽心机,耍尽手段,得他偶一眷顾,莫不邀宠献媚,唯恐侍奉不周,惹他厌弃。

其实她们终究不懂得,他是不会厌弃的,只要她们有她们存在的价值。

出神地望着红烛跳动的灯火,他听着床铺上低微的呼吸,忽然道:“以前也有个女子,总是让朕孤伶伶睡在榻上。可那时,朕每天都很欢喜。”

床铺上连低微的呼吸也听不到了。

自然不会是睡着了。

是因为紧张而屏住呼吸,还是在凝神侧耳倾听他继续往下讲?

心头再次涌上的钝痛中,唐天霄懊恼。

怎会又提到她?

这个对男女之道畏怯不已却努力装作勇敢的北赫少女,才是他势在必得的极品。

如果她的内心若和她的外表一般清澈美丽,他能不能很快在那里铭刻下自己的烙印?

从此和别的妃子一样,以他的悲喜而悲喜,以他的喜好为喜好,随时看着他的眼色,以承欢于他而得意……

他要收伏她,连人带心。

一定只是因为喜欢看她明亮的笑容,绝对不会因为她长得像谁……

唐天霄再望了一眼薄帷后掩在锦被中的纤巧身形,轻轻一笑,打了个呵欠。

他曾亲自领兵征伐,奔波于风里雨里金戈铁马里,不知历了多少的艰辛,其实对床榻并不挑剔,觉得心头安稳些,便很快陷入沉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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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浅媚始终保持着最初蜷卧的姿势,一动不动,直到唐天霄睡熟很久,铜壶滴漏的刻度悄无声息地画到了三更天,她才动了一动,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胸。

松散的中衣下,依旧肌肤如玉,高耸丰满,并没有因为唐天霄的轻怜蜜爱留下任何痕迹。

可到底不同了,不同了。

她的唇齿间满是他的味道,她的肌肤上满是他的气息。

或者,不只味道或气息这么简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