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灾的抢购热潮过后，县里又变成一片死寂，家家户户有粮食，但是灯油不多，到了晚上，周围黑灯瞎火，过年的气氛皆无。

有人叫门，是翟五带着人来送货，白日太显眼，双方约定天黑交货。家中有粮食，方芍药又购置不少的吃食，心中踏实了不少。晚饭，方芍药按照自己的意愿，做了一顿海鲜饼。里面放了香葱，鱿鱼和虾仁，小多余从没吃过，她以为便宜儿子吃不惯，谁料，小多余一口气吃了三小张，最后抱着肚

子，脸颊一鼓一鼓的。

萧铁山同样买账，方芍药只吃了三块，剩下的全部被收尾，最后锅里空空。

还好，家中有存粮，不然以丑夫的食量，怕是不好过啊！

哄睡了小包子，方芍药找萧铁山闲聊。

下晌回来，她一直忙着琐事，再者当着儿子的面，有些话不能说，她就一直憋在心里。

后娘不好当，可方芍药觉得，萧铁山这个后爹更不容易了，对于王金花，就是投鼠忌器，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己方给粮食，给钱财，王金花就真的能如答应那般，不再找上门？再者说，今日打人的那个莽汉，看人的眼神，让方芍药极其反感。

“你想好咋办了吗？”

方芍药没吃饱，给自己做了点芝麻杏仁条，放在口中磨牙。站在萧铁山的角度上，方芍药同样进退两难。

“没有。”

萧铁山不在乎王金花如何，只怕她用亲娘的立场，还诱拐小多余。想要解决问题，除非让王氏永远不要出现。

永远不要出现，方芍药眨眨眼，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？

她和丑夫接触时间不长，却也了解萧铁山，不是滥杀之流，更不会和妇道人家一般见识。

“你能说说过去吗？你的爹娘，就是养父母，对你好吗？”

长夜漫漫，无心睡眠，家里有没别人，无聊的方芍药拉着萧铁山说话，这样才不那么寂寞。

“还行。”

萧铁山回了两个字，见方芍药等待后文，又继续道，“我是十几岁才知道，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爹娘。”

做爹娘的肯定偏心眼，十个指头有长有短，再者，他大哥身子不好，不能做活儿，家里的二十亩地，都是他在种。

农闲，萧铁山进山打猎，又和村里一个隐居的老者习武。

大哥对他很好，是童年里，唯一温暖的存在。

家里的活计都是萧铁山在做，爹娘说，因为他大哥身子不好，所以他必须多付出，对此，他没有怨言。

家里的好吃的，他见不到，爹娘总是习惯性留给大哥，但是大哥总是偷偷藏着一些，然后强行塞到他手里去。

十几岁那年，他得知自己不是萧家亲子不久，王金花被爹娘领进门，自此家里风波不断。

“有句话，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。”方芍药踌躇片刻，察觉萧铁山微微点头，这才一针见血地指出来，“你娘说，让王金花进门，只想当个闺女养着，这显然不可能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