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先,从萧家爹娘的脾气中,方芍药分析出,这二老并不是个好老人,养着萧铁山,怕是也存着心思。

毕竟家里只有萧铁山大哥一个独苗,身子又不好,随时可能蹬腿。

他们掏空家底,只为救王金花于水火,然后呢?想当闺女养着,那把闺女嫁出去,也要一大笔嫁妆。

再一个,王金花有卖身契,一个奴籍,只能买卖,没嫁人之说。

“他们要诚心让王金花嫁人,就得去衙门消了档子,可成亲后,二人也没这样做。”

死契在手,料定王金花得依靠萧家活着,就算逃跑,也是逃奴的身份,被衙门通缉。

对了,逃奴!如果她去衙门告发王金花,是不是可以?

“王氏有身孕后,哄着爹娘,去衙门消了档子。”

萧铁山摇头,王氏早已是自由身,她不是蠢人。

“那小多余,到底是不是你大哥的血脉?”

关键问题来了,虽说讨论这个问题对已经入土的人来说不尊重,但方芍药现在和丑夫一家,她有了解真相的权利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萧铁山的眼神很是怪异,男子不行,这种事咋会公布于众?他一个做弟弟的,总不能问大哥的房内事。

王氏为人风流,也仅仅是和村中闲汉眉来眼去而已,并没被抓包,不然的话,养父母也不会让她生下小多余。

“好吧。”

方芍药就此打住,没继续问下去。既然萧铁山不知情,无非就只有两个结果,而现在,无从考证。

大齐没有DNA识别技术,滴血认亲,只有她知道,几乎没有任何科学依据,无论小多余的亲爹是谁,方芍药都不打算放弃儿子。

她永远记得自己睁开眼的刹那,小包子畏畏缩缩地出现在张大娘身后,那惧怕又想亲近的眼神。

距离大年三十越来越近,大齐的习俗和现代差不多。

二十三,糖瓜粘;二十四,扫房子;二十五,磨豆腐;二十六,去割肉;二十七,宰年鸡,二十八,把面发;二十九,蒸馒头;大年三十熬一宿。

从农历二十三开始,方芍药开始跟着民谣的脚步,扫房,磨豆腐。

一场雪灾的阴影未散去,天寒地冻,家里大门紧闭,多亏院墙高,方芍药只在家里前后院活动,并没有感觉受到太多的限制。

年味是没有的,偶尔在深夜,还能听见小声的哭泣。

无论生活有多少磨难,作为死过一次的人,方芍药相对镇定,并且看得很开。

等了几日,王金花没有上门闹,她压下心底大石,专心准备过年。这是穿越来的第一个年头,注定不同。

“小多余,今儿是腊月二十六,民谣怎么说?”

一大早,方芍药洗漱妥当,在灶间做活儿。

“二十六,去割肉。”

小多余聪慧,方芍药念一次,他基本就能记住了。方芍药身后跟着着小尾巴,因为她的好厨艺,彻底俘获父子俩,萧铁山和小多余,都成了她的手下,负责烧火,跑腿递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