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……”

话题被引到自己身上,小多余不安地扭动身子,靠在方芍药怀里。

“小多余,你是个勇敢的娃子,不要怕,他在胡说八道。”

方芍药心里憋着一股火,恨不得找到一口铁锅,把朱狠手爆头,她想隐瞒的事儿,就这么被揭开,让便宜儿子知道了。

小娃还小,真相太残忍,她不忍心说。

小多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紧紧地拉着方芍药的胳膊,眼神迷茫。他有爹,怎么可能又多一个?

“是你的儿子?”

县老爷看向萧铁山,越发不理解,“朱成的儿子,怎么会在你家,难道,真如他所言一般,你掳了人家的娃?”

绑人是不对,如果朱成有苦衷,他作为一县父母官,也不是不通人情。

把小多余给朱成,让父子团聚,这点小屁事,息事宁人,就不追究了吧。

“回大人,是朱成一派胡言。”闹到公堂上,本就有一番口舌官司要打。人证物证俱在,朱狠手还有法子辩解,这点萧铁山没想到,他有些后悔,自己一念之间,就让事情复杂化,还不如把人不声不响

地解决掉了。

萧铁山不得不承认,朱狠手这一招高,实在是高。

如果王金花作伪证,此事不好办啊,形势目前对他和娘子不利。

“哦?”

知县老爷动了动耳朵,等待后文,谁料萧铁山没继续开口,把他吊在半空,这让他很是恼怒。

公堂之上,没一点眼色,自己不主动交代,还靠他一句一句地问话?

“回大人,小多余其实是我夫君的侄子,但并不是我们绑了小娃,其中有隐情。”

萧铁山总是顾念旧情,不忍心让死去大哥背负戴绿帽子的名声,方芍药却不管这个,她为自家丑夫打抱不平。

有些锅可以背,有些却不能。

先说萧铁山的养父养母,对他也没多好,他从小到大,都在为萧家做牛做马,算是报答二老养育之恩,就算后来被王氏污蔑,远走他乡,也没忘记往给送银子。

王金花和姘头跑了,小多余差点饿死,还是他从村长家接来,继续尽责,一养就是好几年。

萧铁山这个当爹的,是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,但是他的初衷没错。

王金花一个水性杨花,红杏出墙的妇人,还好意思回头要儿子,又拿小多余作为要挟要银子,真是丧了良心。

不管姓朱的是不是小多余的亲爹,他们都不会把小多余送出去。

方芍药说话非常有条理和逻辑性,一二三四,罗列开来,让知县老爷听个清楚明白,当即看王金花的眼神就变了。

“大……大人……”

王金花说话都哆嗦了,大齐虽然禁止私刑,但是民间仍旧有浸猪笼的习俗。公堂上,知县老爷虽然不会把她如何,光这如刀子一般的眼神,就让她承受不得。

当年,是她猪油蒙了心,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

“大人,小妇人有不得已的苦衷。”王金花哭得情真意切,转眼间又编造个故事,她和朱狠手两情相悦,正要定亲时,亲爹烂赌,把她抵债。而后萧家出银子,把她买过去,给了萧铁山大哥当媳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