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牡丹感叹,英雄难过美人关啊,萧铁山这么快就被拿下,真是出乎意料。

可他也是美人,为何没被看中?白牡丹深思片刻,感叹自己是个男儿身,如果他是女子,那定然是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。

“你不是女子,一样是祸水。”

萧铁山很嫌弃,他遇见白牡丹就没好事,总要有那么点变故,他甚至怀疑,白牡丹是扫把星转世。

“你说这话我不爱听,你收回去,我就当没听见。”

被戳心窝子,白牡丹很是恼火,在同一个组织,只是他们职责不同,他白牡丹负责混迹在高门中,时不时地牺牲点色相,打探隐秘,再一个就是办案。

此行也是为办案出京,结果,苗头又指向京都。

“你愿意自欺欺人,也可。”

萧铁山走到门边,转过身,警告白牡丹,最近不要整蛊幺蛾子,“若是我娘子误会,你知道下场。”

“人美貌,总是会被当做假象敌人,我也很伤感。”

白牡丹嘿嘿一笑,想到自己被倒挂在树上的经历,决定还是不摸老虎的屁股。

如果他是扫把星,那萧西岭就是瘟神。

“还是失踪女子的案子,上次抓到的不过是小喽罗。”

白牡丹只说一句,小厮的小曲儿就停止了。小厮灌了一碗茶水,乞求地看着主子,他真的唱不下去了!

……

此后几日,因为白牡丹在船上,时不时地鸡飞狗跳,这厮鼻子灵,只要方芍药做饭,白牡丹肯定来敲门,厚着脸皮要求共享。

方芍药总不好把人往外赶,万一再成为全民公敌,她深切地知道大娘们的力量。

一层和二层之间,有船家的伙计把守,不然一层的客人肯定要爬到二层,来瞻仰白牡丹的风采。

在水里飘飘忽忽,又下了两日雨,方芍药没出门,她和何玉蝶借了玉蝴蝶的话本,看得相当投入。

一直到了京郊码头,她还意犹未尽。

玉蝴蝶的话本里,无论什么身份的人,高低贵贱,最后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,他描绘的,正是许多人想要争取的东西。

远离尘世喧嚣的前提,是衣食无忧。

“芍药,记得给我写信!”

下船之前,何玉蝶拉着方芍药的手,反复嘱咐。

“好,等我安顿下来的。”

方芍药把何玉蝶曾经给她的银票,放到荷包里,偷偷塞给她。虽然这些银子还回去,她肉疼,不过,作为朋友,就不该如此生疏。

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。

农历四月,京都百姓早已穿上夏衫,码头周围,绿意围绕。

方芍药拉着自家儿子下船,迎面一股子热浪。

码头旁的大树下,有两三个茶棚,过往的行人路过口渴,一文钱一碗茶水,随意添加。

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的消息,白牡丹还未下船,码头已经来了一干人等过来迎接,其中两家小厮,因为谁能请到白牡丹唱戏,开了一桌赌局。

“娘,我们跑什么?”

小多余跟着娘亲,走路带风,突然的小跑,他回头一看,不明所以,也没狗撵啊。

“大娘猛于虎也。”

好不容易杀出重围,方芍药才长舒一口气,有心情打量周围。

京都不愧是天子脚下,码头在京郊,南来北往的客船,停靠在岸边,人头攒动。

苏三娘是被镖师们用门板抬下来的,几日的工夫,她瘦得面颊凹陷,就连小胖子也褪去婴儿肥,变得清秀不少。

“方姨母,我能去你家吗?”

孙小宝看到方芍药,立刻抛弃亲娘,迎上来。他吃什么都吐,这几日和她娘一样,吃的硬硬的锅盔。

“小兔崽子!”

苏三娘用力,突然从床板上坐起,她现在有力气,先要把儿子揍一顿,就知道吃!

“三娘,你没事吧?”

刚刚还柔弱到说不出话,苏三娘突然坐起,把方芍药吓一跳。

镖师们要到镖局交货,那到镖银,众人也就散了。

“上次也是这样。”

孙大明白给自家娘子买了一杯茶,苏三娘一饮而尽,用袖子擦擦嘴,这才恢复点精神。

她和夫君商议,就在镖局附近的客栈住下,先住两日,这两日开始找合适的院子,不用大,一家三口够住就好。

“不如,你和我们一起住客栈?”

方芍药在京城有院落,那都几年没住人,好歹得打扫整理。

“不了,我们直接去,今儿清扫不出来,就在马车里对付一夜。”

初到京都,很多琐事要处理,她和苏三娘约定过几日见面。

等从镖局出来,一家三口直奔城西。

何大姑的院落,几年没人住,也没人打扫,木头门已经烂掉,露出一个硕大的洞口。

“这儿,还能住人吗?”

方芍药看一眼上了锈的锁头,果断从门洞往里看。进门处,是一处石头屏风,看不清楚里面的屋子,不过似乎地方不小。

“咱们先打扫一番,而后买两挂鞭炮去去晦气。”

大齐有习俗,许久不住人的屋子,进门之前,要用力拍门,通知里面有趣的灵魂们,主人回来了。

萧铁山打开木头门,用力过猛,木头从大洞处裂开,而后四分五裂。

方芍药呆呆地看着门板,不自觉地往里挪动脚步,她家丑夫手劲儿太大。如果那是个人,这会儿是不是骨头都碎成渣了?

小院分前后,野草有半人高,房顶也有,高丽纸破破烂烂,如果是晚上来,可能被当成鬼宅处理。

“娘?”

小多余紧紧地抓着自家娘亲的衣袖,新居所,比他们路过的破庙,还要破烂。

门口有响动,隔壁人家探出头来,是个七八岁的小童。小童看到陌生人,又吓得赶紧关上了房门。

隔壁,隐隐约约传来咳嗽声,看来邻居有人住。

“儿子别怕。”

方芍药拍了拍小包子,心里打了退堂鼓。她以为何大姑留下的院子高大上,谁料就是普通人家的地盘,看周围住户,都不太富裕。

或许几年了,京都有变化也说不定。

“娘子,咱们可以另外寻一处宅院。”萧铁山看了下四处的环境,院落周围有好几条街道,出门采买方便,位置可以,就是这院子太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