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常情况下，男子是不屑和女子同桌吃饭，不过众人相熟，关系还不错，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。

几人凑到一处，外加个小多余。

“小多余，今儿是你爹爹的生辰，我们都送礼物了，你送了什么？”

白牡丹抢了几块胭脂鹅脯，心满意足，有闲心逗弄小娃。

小多余抬抬眼皮，指着白牡丹面前的一道菜，“那是我送给爹爹的生辰礼。”

“菜是你做的？”

眼前一道肉炒蘑菇，看着是普通一些，味道却出奇的好。

肉片软嫩，蘑菇滑爽，搭配在一起，又炒出了蘑菇和肉混合的香气。

人刚到灶台高的小多余若是能做出这么好吃的菜来，将来或许也能成为名厨。

“不。”

对于蹭饭还要逗弄他的人，小多余没好脸色，“蘑菇是我从暨城山上采的。”

小多余强调，不仅如此，还从暨城带回来，这是他对爹爹的心意。

“我听说你在武馆学得不错，不如打一套拳法，让我们看看？”

白牡丹一计不成，又撺掇小多余展示才艺，其实她的目的不是小多余，而是想看看方芍药的水平。

方家被灭门之前，已经是大户人家了，而方芍药作为方家大小姐，做菜水平高，一点才艺都没有，难保不让他怀疑。

今儿趁着这个机会，得让方芍药露出狐狸尾巴来。

长久以来，方芍药都有掉马甲的危险，尤其是谢家人在京都，她更加有危机感。

好在，谢家已经几年不和方家往来，算算日子，二家最后走动，方芍药不过才十一二岁，那会儿懂什么。

她的厨艺在遇见何大姑之前，根本没表示出有多好，做的都是寻常的家常菜而已。

白牡丹出招，方芍药早已准备好，多亏自家儿子提醒。

小多余站在一处高台上打拳，而方芍药展示自己新得的架子鼓，她琴艺不精，却会打鼓。

随着鼓点的密集加重，小多余抬腿，出招，一套拳耍德虎虎生威，有节奏的翻转，跃起，招式娴熟。

“好！”

何玉蝶首先叫好，习武强身健体，等几年，她也把铁蛋送到武馆去。

小多余这娃，她开始见到的时候，还弱弱的，这才多久啊，身量抽高，看着结实了不少。

“芍药花，真看不出，你竟然会打鼓！”

白牡丹愣住，他想了想，方总镖头是常年走镖在外，家里又不是书香门第，会打鼓，倒也能解释的通。

“我会的多了去了，就是不太想表现自己，你们非要给我机会。”

方芍药很得瑟，根本不给白牡丹一个眼神。

啤酒加冰块，味道更好，方芍药喝了一杯冰啤酒，觉得畅快，心情的好的她，免不了要谦虚几句，“花孔雀，我这都是小打小闹，而你那唱戏，却真是不错的。”

白牡丹最讨厌唱戏，被方芍药点破，抿着嘴不说话。

“女子不能喝寒凉的。”

鬼医对二人你来我往不理睬，眼睛盯着啤酒，见方芍药倒了一碗后，赶紧站起身，抢走啤酒坛子。

啤酒和普通的黄酒，高粱烧味道不一样，略微苦涩过后，只剩下麦香味，让人回味无穷。

只是眼下，啤酒酿造的规模太小，产出那点，问神串店都不够卖。

“我倒是想马上扩大规模，哪能一口吃个胖子。”

啤酒酿造过程，还有很多禁忌和注意事项，一不小心，哪个环节出现差错，味道和口感就发生变化了。

现在，铺子里酿造的啤酒，每一批次味道都有或大或小的差异。

“就算把庞家村的新建的作坊用上，一天的产出，也未必就够卖了。”

白牡丹想给自己倒出一碗啤酒，发现坛子空了，他瞪了鬼医一眼，却对方芍药道，“啤酒能存放多久，你测试过没有？”

“具体能存放的时日，我还没概念，不过我自己在家里酿造的，封闭坛子，放了大概七日左右。”

白牡丹的问题，把方芍药问住，啤酒也有所谓的保质期。

自从酿造啤酒给问神串店供货，基本每天都要酿造一批，二次发酵后，立刻售卖出去，供不应求，根本没有多少存货。

理论上来说，只要味道没变，不影响口感就无碍。

“如果保存的日期长，就可走货，把京都的啤酒运送到南北两地，再赚一笔。”

目前，京都的生意是方芍药和何家合作，酿酒的秘方，掌握在方芍药手里，这等于掌握了主动权。

“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。”

啤酒封存在坛子里，运输过程中有耗损，而且组建商队，需要一大笔银钱不说，还得找可靠的人压货。

孙大明白走镖压过酒水，南边运送的极品女儿红，被商队的人偷喝，再偷梁换柱，或者兑水。

方芍药的啤酒，只要兑水，那味道淡了，也就变味了。

眼前的生意都忙不过来，又无人可用，她想掺和一脚货运，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
再者保质期不长，注定去不了太远的地方，又不能保证走货过去，立刻售卖。

“你说的有道理，但这门生意，你却不能太依赖何家。”

白牡丹提醒方芍药卧底的身份，何家不太稳定，尤其是何焕之，那就是个疯子，不一定干出什么事。

好在，酒方掌握在何家，最好的办法，脱离何家掌控，自己干。

“你说得轻巧。”

方芍药很鄙视白牡丹，净出馊主意。

在京都一亩三分地，何家不说快只手遮天，也差不多，不然她也不能给自己找这么一条大粗腿。

有何家在，啤酒生意无人敢觊觎，就是有找茬的人，都被打发了。

靠的可不是白牡丹，而是何家的势力！

想要摆脱何家，那只能离开京都酿酒，她愿意出人头，那么后续呢？销路等，都是大问题。

万一找个穷乡僻壤的，百姓饭都吃不起，有谁能大批量的买酒？

啤酒和高粱烧还不一样，保鲜期肯定会短。

“对，所以你得找人合作。”

白牡丹放下筷子，认真地道，“你看我如何？这门生意，我插一脚，保证不影响你在京都的生意。”

至于何家，手还不至于伸得那么长。

何家还想做京都的生意，暂时管不到别的地方去。

没了王有德父子的东祥酒楼，何家需要另寻新的赚钱机器，方芍药看着人蠢，还能赚钱，何家不会撕破脸。

再一个，当初是他们表示自己不要啤酒方子，只图钱财。

白牡丹给出的条件很诱惑，方芍药不需要操心，酿酒，后续的买卖，都由他和他的人一手包办，收益五五分。

诚然，甩掉白牡丹，过不久，等京都啤酒生意稳定，方芍药完全可以继续招兵买马，生意四处扩散。

但是，那中间的流程，细微的环节以及阻碍就多了。

白牡丹愿意接手，还给刨除酿酒成本外的五成盈利，不需要她做什么，方芍药答应得相当痛快。

她心里清楚的很，白牡丹还算厚道了，至少酿酒关键的蛇麻花，他是知道原料的，自己找人试酿，也能做出来。

……

“萧兄，你儿子的大名叫萧多余？”

萧多余，小多余，虽然敷衍了点，还算顺口。

但是，听名字，就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，估计是方芍药这个做后娘的起的名字。

方芍药怒目而视，这个锅，她不背！

满打满算，嫁人也才一年，小多余从出生没多久，就叫这个名字了。

这和后娘有啥关系，上纲上线的！

“小名叫小多余，大名还没起。”萧铁山轻咳两声，掩饰尴尬，前两日，娘子还和他说了这个问题。二人商议，想找个算命先生起个五行俱全的好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