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老大面色凝重,和高家几兄弟凑到一处,最后决定立刻动手。

一旦有人通知了京兆尹衙门,他们兄弟必然会被通缉。

好处是,谢欣兰自从找到他们兄弟,一直没回家,知情的丫鬟车夫,都已经死了。

他们解决了二人,杀人灭口,顺便丢掉尸体,不留痕迹地远走高飞。

或许沿途会被通缉,但衙门查找线索,还要好一段,凤坡村更是无人能证明。

反正人是在村长家杀的,最后保不准要调查到村长身上去。

“这小娘们也不留了?”

高老四看着谢欣兰,有些舍不得,肤白貌美,他们得花百十来两银子,才能买到这等货色。

有那钱,还不如换几亩田地划算。

“你想留下?”

高老大低头看着谢欣兰,在思考这个问题。

京兆尹千金必须死,那么谢欣兰留不留?按理说,一起弄死简单,以绝后患。

不过哥几个才爽完,身边没女子伺候不行。

不如,把谢欣兰弄成哑巴,说不了话,而后带着她一起走,等找地方安顿下来,再弄死也不迟。

“大哥,就留下她吧!”

高老二在一旁帮着说情,就在河里走,四兄弟大眼瞪小眼的,太过无聊,不如就留谢欣兰,还能亵玩一番。

谢欣兰逃过一劫,很是害怕,但是活着好歹还有希望,总比被人扔到河里强。

刘粉黛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着,她闭上眼,知道这次是没救了。

高家几兄弟没多说,把人抬起来,几兄弟一起使力,刘粉黛被扔到湍急的河水中。

……

天光大亮,骤雨初歇。

方芍药睁开眼,发觉自己竟然睡着,并且一夜无梦。

昨夜她躺在床上等消息,萧铁山一直没回来,她见不到人,再加上折腾了一日,身体吃不消,困意袭来,就睡了过去。

“夫人,您醒了。”

四喜端着水盆进门,屋外有点潮气,却是个好天儿,等晌午,把被褥挪出去好好晒一晒。

“四喜,粉黛那有消息了吗?”

方芍药没看到萧铁山,着急地问道。

“夫人,刚主家派人送来消息,刘小姐被歹人捆住手脚,丢到河里。”

四喜还没说完,方芍药腾地坐起身,面色惨白,难不成刘粉黛出事了?

被捆着手脚,就算会水,也难以自救。

“您别着急,刘小姐大难不死。”四喜发觉自己没说明白,也是刘粉黛运气好,被丢下船的时候,腿上的绳子松了,她在水里挣扎一会儿,刚好有一块大木头,她就扒着木头,漂到岸边,最后被衙门的人

找到。

虽如此,刘粉黛遭了大罪,这会儿发起高热。

“高家四兄弟抓到没?”

方芍药起身洗漱,打算先去看看刘粉黛,又被四喜阻止。

高家兄弟没有抓到,因为途中,几个人可能察觉到不对,把船弃了,不在水路上,不一定藏到哪里,加大抓捕的难度。

“夫人,主家说让您在家,现在刘小姐在昏睡,等退热后您在过去探望。”

四喜转了转眼睛,萧铁山的原话是,“让夫人在家休息,以免被过了病气。”

方芍药等到天色暗淡下来,有些坐不住,她让四喜套马车,去探望刘粉黛。

这会儿,刘粉黛已经清醒过来,正在喝粥。她的脸色苍白了些,状态还好。

对于船上发生的一切,她已经和谢家人描述一遍,奈何严氏不相信。

“严氏说我,一个官家千金,竟然胡说八道,抹黑她家闺女!”

刘粉黛气得差点吐血,谢欣兰到底什么德性,做娘的真能不知道?

自己摆弄仙人跳,意图谋害亲表姐,然后接管对方的男人,她就没见过这样的,人至贱则无敌,她比不了。

这事没完,谢家这门亲,说什么也要退,她刘粉黛可不敢嫁进门,她不是猫,没有九条命等着被谋害。

严氏更是不讲道理,口口声声地指责她一个出力的人。

“严氏为了她那闺女,真是拼尽全力,当着我爹的面泼我脏水。”

刘粉黛啧啧两声,高家四兄弟目标不小,带着谢欣兰一起逃,说不定很快就被抓住,到时候公堂之上审问,严氏不会说自己和高家兄弟联合害谢欣兰吧?

“谢东和谢文昊是明白人,这会儿可能已经抬不起头来了。”

方芍药听着同样生气,但是她还得安抚刘粉黛,希望姐妹放宽心,只是受了点皮肉伤,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
等了一日,高家四兄弟被抓到,用囚车押回京都,同行的却没有谢欣兰。

因为涉及到女儿的名声,京兆尹刘大人在下衙后开堂,来听审的只有证人刘二,方芍药一家和谢家人。

“谢欣兰在哪里?”

刘大人眉头紧锁,恨不得把人拖回去砍了,他现在对于两家亲事无比的后悔。

尤其是,女儿为谢家遭罪,就这么退亲,便宜了谢家。

谁知道谢家什么样,会不会一张大嘴巴到处说!

“跑了。”

高老大被凑得鼻子冒血,他用手抹一把脸上的血,颓然道。

四兄弟被抓住,想到刘粉黛的身份,他们就明白,兄弟几人在劫难逃。

明明把人扔下河,这都能捡一条命,命太大了。

“跑了?”

刘大人敲击堂木,厉声问道,“你们是为逃避罪责,把人杀死,不承认吧!”

严氏听说女儿可能死了,疯狂地往前冲,被谢东一把拉住。

“大老爷,我们知道罪无可赦,说的句句属实!”

天光未亮,远处有几搜船,看着不像货船,并且速度很快。

高家几兄弟暗道不好,弃船带着谢欣兰一起逃,他们躲避在附近村子旁边的树林中。

那个小树林有几个木屋,猎户偶尔进山,留下歇脚的地方。

前几年,兄弟几人无意中发现,走船累了,就来上山歇脚,采点山货。

谢欣兰说自己小解,等兄弟几人来找人的时候,草稞子空无一人。

他们跑到山下找,正好被衙门的捕快碰个正着,捕快们在周围寻了一夜,没找到谢欣兰,这才把高家四兄弟带回来。

“我们兄弟本就是河上跑船的,在人力市场找活儿。前几日,谢欣兰找上我们,说有一笔买卖要谈。”

高老大如实说明,谢欣兰说,自己大哥成亲,发觉爹娘不够重视她,所以想请兄弟几人帮忙,做个绑票的假象。

“我们兄弟不答应,她就劝说我们,只是做戏,若是她爹娘报官,她会如实说明情况,只是闹剧而已。”

谢欣兰答应给四兄弟二百两银子,一切听从她的指挥。

高老大心动了,既然就是做戏,没危险还能得到不少银钱,兄弟几人商议后,答应下来。

最开始的两日,他们住在周边的小客栈,谢欣兰指挥小乞丐往家里送信,具体情况,他们一点不知,没有过问。

有一天晚上,谢欣兰再次找上门,告诉他们,做戏要真,选择一处赎人的地点。

于是,兄弟几人想到水患后,沦为空村的凤坡村,他们对凤坡村很熟悉,就选择在那交易。

也是交易当日,谢欣兰才告诉他们有一万两银子,如果来的是方芍药,银子给他们,只求让方芍药生不如死。

“我们兄弟为钱财,想想就同意了。”

高老大说完,谢东和谢文昊全部低下头,面红耳赤,尤其是谢东,虽然猜测这事是女儿想报复方芍药,却没想到真相是这样。

一切,都是谢欣兰自己策划。

“不可能,你就是胡说,为了给自己脱罪!你们还我女儿!”

严氏挣扎地上前,被谢东甩了一巴掌。对方根本不认识方芍药,哪里有胡说的可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