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奇怪了，我戴着面具，你还能知道我啥表情？”

方芍药鄙视地看白牡丹一眼，二人只要碰见，必须要斗个你死我活。

“花孔雀，不许你欺负我们夫人！”

四喜挺身而出，对着白牡丹呲牙，她到厨房取一趟烤全羊的蘸料，这眨眼的工夫，夫人来了！

四喜喜出望外，本来她早就想回府，因为和白牡丹学功夫，她耗费体力大，又能吃，所以厚着脸皮留在牡丹园。

她想着等学成再回，给夫人省点粮食。

“她是你家夫人，我还是你师傅，你这个白眼狼！”

白牡丹一看是四喜这个愣头青，气得肝疼，四喜脸皮厚，他退了几次，都没把人退回去。

偏生，牡丹园的人都很喜欢四喜，有什么好东西，一准给这丫头送来。

白牡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，这个呆愣愣的丫头哪一点讨喜。

“好了，今儿过年，放你一马。”

方芍药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，她已经在人群中找到何玉蝶。二人相熟，好姐妹虽然用面具遮脸，但是方芍药熟悉对方的动作，在角落，一眼把人认出来。

“芍药花，你过去吧，她自己一直这样，和人没交流。”

白牡丹摆摆手，故作不在意。

方芍药勾唇，花孔雀刀子嘴，豆腐心，人品尚可，虽说这厮坑她毫不犹豫，但是她这人公正，不排除白牡丹有很多闪光点，是个可靠的人。

不过，篝火面具的年夜饭，鬼医出的主意，这是巧合吗。

方芍药带着疑问，坐到何玉蝶旁边，何玉蝶立刻凑过来，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琐事缠身，二人有一段日子没见，姐妹俩抱在一起，方芍药发觉，何玉蝶又清减许多，腰更细，衣裙宽松了。

也是，亲人不是亲人，不能露面，小铁蛋又被送走，唯一的念想也没了，何玉蝶日子索然无味。

还好，有铺子支撑，她用账本打发时间。

“芍药，你的肚子大不少，算算时日，四个月。以后我给小娃子当干娘如何？”

何玉蝶用手摸了摸方芍药的肚子，笑眯眯地提议道。

这个方芍药自己可以做主，没有异议。

“那小娃的小名呢？”

何玉蝶又问，对于干儿子的名字，她很关心。千万不能和小多余一样，被敷衍。

“锦鲤，嗯，就是锦鲤。”

方芍药美滋滋的，她起这个小名，自家丑夫和儿子都没反对，一家三口达成共识。

默默走到自家娘子身边的萧铁山：“……”

他反对，但是，他不敢说。

“男娃叫锦鲤，是不是有些奇怪啊。”

何玉蝶低着头想了一会儿，寓意很好，就是有点女气，她决定为干儿子出头。一出口，把方芍药吓得差点尖叫。

什么，这么听话，不让她孕吐，不让她睡不着，也不折腾她的娃子是个男娃？不可能！

“你……你还不知道？”

有四个月的身孕，京都的老郎中都能通过把脉看男女，何玉蝶从鬼医那知道小娃的性别后，就开始做准备了。

事实上，最近一段，她都在忙这个。托人打长命锁，做小衣服，虎头鞋，还有松软的虎头枕。

铁蛋以前还留下很多没用的尿布，都是细棉布做的，被她洗洗晒晒好几次，足够软。

何玉蝶对方芍药的儿子很上心。

她狐疑地转转眼睛，难不成，方芍药自己并不知道？

何玉蝶张大嘴巴，发现自己泄露了天机。可神机没说这是个秘密。

方芍药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，她真不知道，而且，不知为何，她坚信自己能生下一个娇软的小闺女。

“这……对不住，我不该说漏嘴。”

何玉蝶扶额，谁人不想生儿子，轮到方芍药这心大，知道也好，千万别起敷衍的名字，不如去护国寺找了然大师起名。

小多余的大名，萧云琰，这名字就很好听。

“也好。”

得知是男娃，方芍药有一点莫名的失落感，她之前设计的小裙子，全用不上了。

家里的亲朋好友，都没有刚出生到一岁中的女娃子，这些好看的小裙子，最后能给谁，只能留着压箱底。

她正想着心事，不远处，跑来一条白色的哈巴狗，吸引人眼球的是，哈巴狗的身上穿着小裙子，裙摆处带着飞边。

“五喜，趴下！”

哈巴狗直奔方芍药扑来，被何玉蝶呵斥住，只能愣在原地，委屈地摇摇尾巴。

“五喜？”

方芍药看着哈巴狗的奇怪打扮，又重复一遍它的名字。

哈巴狗朝着方芍药摇摇尾巴，一脸的讨好。

“是啊，这条狗是母狗，白牡丹养着的。”

何玉蝶捂嘴，偷笑两声，白牡丹嫌弃四喜，又送不走人，只得让人抱一只小狗回来，起名五喜，主要是为了气四喜。

谁料，气人没气到，四喜对这条狗最好，五喜外面穿着的小裙子，就是四喜找人做的，怕它冷。

方芍药：“……”

“芍药，你准备那么多的小裙子，不如改改，都给五喜穿！”

何玉蝶拍手，这样能物尽其用，不必浪费了。

方芍药：“……”自从她来到牡丹园，发现这里的全不正常，也不晓得是不是她疯了……

在牡丹园闹了一会儿，已经到入夜时分。

方芍药在何玉蝶的屋子小憩一个时辰，二人直接上马车，直奔护国寺。

夜半时分，京都大街上并不宁静，随处可见马车，去的都是一个方向。

这个时辰，就算不能赶上烧头香，靠前也是好的，护国寺接待的人有限，限制人流，等人一多，香客只能在山下等着。

马车上，放着炭盆，方芍药盖着毛毯，陷入深思中。

肚子里乖巧的娃子不是闺女，而是儿子，她在最开始的失落后，心情急速地好转。

不管儿女，都是她的骨肉，她不能鄙视大齐人重男轻女，自己玩重女轻男的那一套。

儿子有儿子的好处，至少将来娶亲，她不用那么发愁。

“何家有什么消息吗？”

方芍药有一段时日，没空关注何家，她只能从何玉蝶这边打听。

“何夫人还没死，据说也是拖着时间罢了。”

何玉蝶讽刺一笑，夏若雪嫁到何家，现在可是掌握着管家权，据说，和何焕之蜜里调油，感情还不错。

这些都是下人之间传出来的，何玉蝶一个字都不信。

“你这次上山，怎么不带着小多余一起？”

何玉蝶把自己准备的东西拿出来，都是送给铁蛋的。

有一段时日没出门，铁蛋或许已经不认识她了。

何玉蝶这么一想，连到护国寺的勇气都没有。

前段初一十五，山门大开，她都是托着白牡丹给铁蛋送的东西，小娃哭闹很久，才开始适应。

何玉蝶强迫自己不想，她又何尝不是夜夜抹眼泪，只是不能对外人言。

“这不，小多余跟着于家人守岁去了。”

方芍药摊手，她征求过儿子的意见，可惜儿子抛弃她，还和她说，有他爹爹陪着就好了。

果然啊，定亲的儿子，也是泼出去的水，很快也是别人家的。

“没事，等肚子里这个出生，晚点定亲就好。”

何玉蝶出主意，她发觉方芍药和萧铁山不太靠谱，教育小娃上，不按照常理出牌。

“顺其自然。”

方芍药干笑两声，见马车停了，打开车窗一看，已经到达护国寺的山脚下。

“你现在这样，能爬山？”

何玉蝶犹豫一下，她提前问过鬼医，鬼医说一切良好，可以爬山。

冬日穿得多，方芍药的肚子不太显眼。

“怎么不能，你看那边，那个妇人，大概有六七个月了。”

方芍药和何玉蝶一起下马车，指着大肚子的妇人道。她现在只是涨了肚子，身体灵活，不受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