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多余立功,被秦氏好一番夸奖,若不是小娃子发话,四方脸或许没那么快被蒙骗过去。

四方脸不相信一个六七岁的小包子在没爹娘指点的情况下撒谎,小娃的话,最容易引发人的信任。

“廖公子,让您见笑了。”

秦氏很不好意思,若非刚刚廖为帮忙,自家还有不少的麻烦事,只要稍有偏差,就会把阿巧拖下水。

她这会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,万分庆幸。

谁也没想到,四方脸正巧碰见廖为,还当众质问出口。

若是愣头青,矢口否认,秦氏这边还不晓得如何收场。

“无妨,只是帮个小忙,还得多谢方夫人打手势。”

廖为点点头,看向阿巧,是个美貌的小娘子,难怪被人惦记。

这年头,女子的日子艰难,坏了名节,将来嫁人难,他的妹子廖红,就是个例子啊。

自从和离以后,周围邻里风言风语,妹子始终难以开怀。

虽然作为男子,廖为却知道,流言伤人,虽然算是萍水相逢,能帮上忙,他还是很高兴的。

若是他定亲或者已经成亲,他绝不会做老好人自己揽事,现下,他还是光棍一条,根本不用在意别的。

“虽是如此,廖公子救了阿巧,我们夫妻真的是感激不尽。”

秦氏很激动,廖为不邀功,她更加觉得此人人品好。

不骄不躁,不卑不亢,重要的是聪明。

结两姓之好,虽然门第家境重要,但是这些,都是表面的东西。

夫妻俩过日子,冷暖自知,外表光鲜,内地里充满苦楚也说不定。

以前,自家的条件在那,秦氏很看重家境,但是现在则不然,若是闺女嫁的人家贫,她贴补一些也没什么。

况且,廖为一看就不是吃软饭还心安理得的小白脸,为人张弛有度,又有原则。

秦氏还留着一点理智,没有直接说出定亲的话。

阿巧看向廖为,眼神里带着一丝迷茫,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公子很好看。可是,她喜欢的不是白牡丹吗,竟然会把廖公子和白牡丹相提并论。

“那个……廖公子已经及冠之年,阿巧还没及笄,这年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?”

方芍药把秦氏拉到一边,她记得自己曾经撮合过徐良和阿巧,那会儿秦氏怎么说的,徐良再长几岁,都可以当阿巧的爹,那语气满满都是嫌弃。

换上另一个“大龄”的廖为,咋就不一样了!

“男子要大几岁才知道疼人,我看廖公子和阿巧的年岁刚好,等明年及笄,阿巧嫁过去……”

秦氏拉着方芍药的手,面色带笑,滔滔不绝地道。

方芍药:“……”

秦氏说过想要多留阿巧几年,还想替她找个年貌相当的,自己的言论,全部推翻,还心甘情愿。

“刘公子那个人渣,差点坏了阿巧的名声,不能放过他。”

秦氏握拳,当爹娘的,身上的逆鳞便是自己的子女,四方脸差点让阿巧失了名声,她怎能不记恨!

当街调戏阿巧,此事不可能轻轻松松的带过。

刘家有靠山,不是小老百姓能得罪的起的,她该怎么报复?

“的确,不能放过那个四方脸。”

方芍药点头认同,问秦氏有没有好主意。

“花点银子找人,趁着刘公子落单的时候套麻袋,如何?”

秦氏想到一个好办法,很是兴奋地提议。

方芍药赞成,套麻袋的法子好,对于如何处理四方脸,她和秦氏达成共识。她看四方脸不顺眼很久了!

萧铁山无语,就知道是这样,为讨娘子欢心,他愿意充当那个苦力。

“廖为,廖为,可算找到你了!”

一个和廖为差不多年岁的书生跑到人群中,拉着廖为的衣袖,喘着粗气。

廖为惊讶地看着来人,来人是他家的邻居钱远山。

“远山兄,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?”

廖为拎着画箱出门之前,在门口遇见钱远山,钱远山的娘子正在坐月子,没法子出门观灯会,所以钱远山打算陪着他娘子。

这会儿,人到灯会找他,难道是有事?

钱远山面色焦急,这让廖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即便如此,他还是很镇定地问道:“远山兄,你别着急,慢慢说,到底怎么了?”

“你妹子跳河,人被抬回来,我怕……”

钱远山憋着一口气,好不容易说完,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
从城北跑来,这一路不敢停,他已经脱力,这会儿只想躺着休息。

廖为听完前半段,面色一凛,他把自己的画箱,丢给钱远山,道,“劳烦远山兄帮着我看着画箱,家中有急事,我得赶回去。”

钱远山说不出话来,只得一个劲儿的点头。

秦氏在一旁,听说廖为的妹子跳河,吓了一跳。对方刚帮自己的忙,正愁没有回报的机会。

她和方芍药商量一番,决定把马车借给廖为应急。

从这里到城里,有好长的一段距离,就算廖为体力好,跑回家也要一个时辰左右。

“如此,多谢秦夫人相助。”

廖为本想拒绝,但是现在出去找马车不好找,他没拒绝秦氏的好意。

把人送上车,秦氏看着马车匆忙离开的背影,叹息一声。毕竟刚认识不久,她不能贸然上门。

“这位小兄弟,廖公子的妹子咋跳河了?”

秦氏借了廖为马车,廖为着急,自己先跑了,钱远山坐在地上,看着手中的画箱出神。

面对秦氏的询问,钱远山以为都是相熟的人,他叹口气,还不是廖红命苦,出门看灯会,本以为能舒缓一下情绪,不必忍受流言的苦楚,谁料遇见以前的夫家。

那家人对廖红辱骂,污蔑她红杏出墙,廖红气不过,一时激动后,恍恍惚惚地跳河。

好在看灯会的人多,遇见个好心人,被人搭救,但是这会很虚弱,也不晓得能不能缓过来。

“小红命真苦,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,她自打跳入火坑,就一直恍恍惚惚。”前段,钱远山的娘子生产,廖红看着新出生的小包子,一会儿哭,一会儿笑,精神都不太正常,把钱家人吓一跳,不敢把儿子放在廖红的眼前,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

廖家忙乱,秦氏想着不是上门探看的好时机,打听清楚以后,不禁唏嘘不已。

钱远山和廖为一起长大,二人当然相互了解。

钱远山口中,廖为人品好,有学识,就是被家里的情况拖后腿,原本也定亲过,那个小娘子听说廖为要养着妹子一辈子,当即悔婚,改嫁他人。

现如今,二人及冠之年,他已经是三个娃子的爹爹,廖为还独身一人。

出门逛花灯会,跌宕起伏,方芍药走了一会儿,很是疲惫,她和秦氏一行人分开,提前回到府中休息。

……

大年初二,本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,方芍药想到原主家被灭门,心情稍微低落。

穿来一年,虽然何大姑的仇已报,原主身上的血海深仇,却还悬着。

从方家灭门的线索中,方家的仇人很强大,想要报仇,至少有足够的钱财。

夏若雪挡了她的财路,别想着全身而退。

何焕之说,夏若雪也有身孕,最好的办法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把毒药用在夏若雪的身上。

“不可。”

萧铁山把娘子抱在怀里,夏若雪的孩子,必须生出来。

“为什么?”

方芍药很不理解,但她知道自家丑夫这么说,定然有原因。

“那孩子不是何焕之的,也不是何家的。”萧铁山说完,方芍药简直不可置信,何家规矩多,这种情况下,夏若雪有胆子给何焕之戴绿帽子,是个能人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