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二人认识,那么啤酒的生意,直接找白公子谈就好。

方芍药佩服白牡丹,到哪里都有熟人。

“这位夫人,您不介意我在吧?”

白映寒刚出声,就被白牡丹打断,“我猜,你把最好位置的雅间全卖出去了,所以来我们这,只为蹭地方看热闹。”

白映寒:“……”

他在第一眼,就和白牡丹引为知己,只因白牡丹懂他!

方芍药:“……”

有这么能算计的加盟商,怕也不是好事,她生怕自己算计不过这位白公子,最后吃亏上当。

“白公子,听说花中魁首由春城酒楼提供赏金,三位美人,你看谁能夺魁?”

秦氏忍了忍,终于忍不住八卦之心,她可是押注了的,赌的是铃兰美人。

“那你可能要血本无归。”

白映寒摇摇头,方芍药又问自己押注的优昙,又得到否定。

方芍药和秦氏齐齐看向白映寒,男子都一样,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。

白映寒哭笑不得,这个花中魁首,后期可以选票,而这个票,是可以花钱买的。

中间那位,太有钱了,除非她不想当魁首,否则随随便便砸钱下去,也能得到这个名额。

言谈之间,铃兰弹琴,进入到尾声,优昙一上场,台下引发不小的骚动。

“快让这个优昙下去,他不能参选!”

底下有人尖叫,众人继续看热闹,刚刚铃兰弹琴,也有牡丹的支持者试图搞破坏。

负责的伙计,正要把人拉下去,就听那人喊道:“花中魁首,他当不了,他是男人!”

此人的一句话,引发不小的轰动。

男人,男人怎么能混进来参选?

场面发生变故,白映寒不得不到楼下主持大局。

到场的人交头接耳,大部分对此不相信。

优昙美到不食人间烟火,男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皮肤,不可能!

“你要清楚,在花中魁首的选拔中,故意扰乱秩序,是可以吃牢饭的。”

白映寒下楼以后,直奔发声人。

发声那人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,闻言频频点头,“公子,我没撒谎,他真是男子!”

优昙全名文竹,是春城下属一个小县城东郊的村里人,三年之前搬来的。

文竹的爹爹是个老木匠,周围十里八村的人,打木器,都去老木匠家里。

老木匠只有一个儿子,就是文竹,还是老来子。

文竹的娘亲四十多岁生下他,身子不好,没几年就去了,父子俩相依为命。

就算在村里,文竹很少出门。

他们父子俩是后来搬过来的,听说以前好像得罪过人。

文竹很少露面,理由是身子不好,不能见风。

汉子见过文竹一次,文竹的容貌让他印象很深。这容貌不像是山野间能长出来的。

汉子说完以后,有些不敢抬头,他本来不想管闲事,他刚到春城做工,把全部身家押在牡丹身上。

没想到,铃兰的人气不如优昙,万一文竹得到魁首,他所有的银子就打水漂了!

为自己的利益,他不得不站出来揭穿。

这下,场面控制不住,产生骚动。

方芍药坐在窗边,看到优昙的眼中,有一闪而逝的黯然之色。

被揭穿后,不是惊慌,不是失望,而是黯然。她想,对方一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。

押宝的银子收不回来,方芍药不介意,但是台下看客,已经激动到要上台给优昙验明正身。

他们是花钱的,有不少人把银钱压在优昙身上,结果,他期盼的魁首,是个男子,还来参加花中魁首的选拔。

那些银子,全部都打水漂,一个铜板收不回来!

“押优昙的,到底有多少钱?”

白映寒小声问春城酒楼的账房,不问不知道,一问吓一跳。

花中魁首并不准豪赌,最多不能超过一百两银子。

即便是这般,成千上万的人,加在一起,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。

账房把各地汇总的账册核对,一共是八万多两银子。

八万两,就算在京都,也能买一个不错的大铺子了!

众人很愤怒,虽然优昙还没验明正身,但是那个揭发的汉子,说得分明,地点都是对的上的,撒谎的几率很低。

“啧啧,这么多钱,他可怎么办?”

秦氏心颤了一下,她做生意赚几千两,恐怕只是八万多两的一个零头。这么多银子,肯定得吃牢饭,这辈子未必能出来。

选拔进行到尾声,有人揭发优昙男扮女装,此事重大,台下的人沸腾了。

方芍药叹口气,能怎么办,心里脆弱的当场自尽,血溅高台,问题,这不是想承担责任,就能承担的起的。

“白公子,您看……”

这一场闹剧,必定要有人收尾,八万多两银子,对于谁都不是小数目。

白映寒摇摇头,这个很难办。

他还抱着一丝希望,那个汉子是胡说八道的。

“我本名文竹,是男子。”

白映寒正想花钱买通汉子,让他改口,好歹先把场面圆过去。

还不等他找到时机,优昙自己承认了。

这下,场面更加爆炸,有人愤怒地跳上台子,引得旁边的铃兰频频尖叫。

“你们的银子,我会赔偿。”

优昙说完,问向台下的看客,“只要有人愿意为我出这些银子,我愿意做牛做马地报答。”

话音刚落,台下嘘声一片。

八万多两银子,谁愿意把银钱砸在个男子的身上。

长相美貌又能如何,回家最多做个玩物。

不管有钱的男子和女子,找玩物,有专门的小倌馆,谁愿意花钱找这么个货色。

“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,开口就是八万两,你的脸呢?要点脸行吗?”

“就是,当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?”

台下的众人,你一言我一语,差点把人骂死。

方芍药想,此人这个时候还能坦荡地站在台上,那定力,真不是一般的强了。

换做是她,她恨不得找个地缝猫着。

女扮男装,混入花中魁首选拔,是有些不地道,不过,这本就不是官方的选拔,是民间自己组织的。

再一个,众人私下押注,是自己的行为,现在出问题,文竹有错,也不能全怪他身上。

至少,方芍药是这样想的。

“我保证,我自己值这个银子,只要给我时间,就能把这个银钱赚回来。”

文竹垂下眼睛,双手握拳。

他有办法,只是一旦他说了,或许真的活不下去。

他不能坐牢,爹爹还等着他换药回去。

文竹把嘴唇咬出血来,耳边是嘲讽声,他绝望地低下头。

是了,谁愿意花八万多两银子,买一个普通人,他看着就是长相比一般人好看点而已,也仅此而已了。

八万多两,是有些贵。

“芍药,你不是想买人吧?”

秦氏吓一跳,这惊吓,比得知优昙是个男子,还要震惊许多。

“我看他挺顺眼,他说自己值这个价值。”

方芍药勾勾唇角,她明明是看热闹的,可就在那人说完这些话,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,买这个人,一点不吃亏。

以前,八万多两,方芍药拿不出来,但是现在却不然。

“夫君,我们买下他如何?”

方芍药找萧铁山商议,她得为自己解释一句,买下文竹,可不是因为自己看上他。

“娘子想买就买,八万多两,咱们还是出得起。”

秦氏等着萧铁山反对,她再劝说一番,打消方芍药的古怪念头,八万多两干什么不好,非要拿出去买个人,太儿戏,谁料,萧铁山竟然赞同。

秦氏:“……”

这两口子,是想当散财童子啊,一散就是八万多两!

败家,太败家了!作为旁观者,秦氏在心里滴血,她深呼吸,在方芍药身边时间一长,心脏都练得坚强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