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欢挨家挨户解释完之后,觉得没脸见人,第一时间躲进了房间里。

江玉蓉虽然觉得脸上臊得慌,可还是厚着脸皮跟叶宁说道:

“宁丫头,你看……你提的条件,欢欢已经完成了,你是不是能借点钱给我?”

“借钱?”叶宁反问,“大伯母,我可没说我要借钱。”

“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?”江玉蓉急了,“宁丫头,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,欢欢她已经知道错了,也按照你说的给人道歉了,你不能出尔反尔啊!”

“大伯母您误会了,我只说要帮忙,却没说要借钱。”叶宁好声好气地解释,“现在的问题是,许婷让叶欢把东西还回去,可东西已经没有了,只能还钱,可你们没钱,是不是?”

“是……”

“那就成了,大伯母把您买的那些做糕点的食材卖给我,我付钱。”叶宁说道,“糕点生意您做不成,那些食材放着也没用。”

江玉蓉没想到叶宁说的帮忙,竟然是指这个,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
“那些原材料您多少钱买来的?十块钱够不够?”叶宁又问着。

“够……够了……”

事实上,江玉蓉在陈冬梅的撺掇下,的确买了很多原材料,但凡陆婶厨房里有的她都买了,林林总总正好花了十块。

可她已经用掉许多了,剩下的不值十块钱,如今能按照十块卖给叶宁,她也不亏。

叶宁和江玉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事情也算解决了。

江玉蓉有钱还给许婷,叶宁也洗白了从小到大一直背负在小姑娘身上的冤屈——虽然花十块钱买这些原材料是亏了点,但她不在意。

她可没那么好心直接借钱给叶欢,这钱借出去,能不能还回来还是个未知数,倒不如做笔交易,银货两讫来的实在。

叶宁把买来的原材料拿到陆婶家,陆婶也正好问起叶欢的事:

“现在大家都在说呢,她第一次冤枉你的时候,你们才多大?你七岁,她九岁,那么小的孩子,怎么就撒的出那种谎?”

“平白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,她亏心不亏心?”

叶宁听了,只笑了笑:

“陆婶,现在不是没事了吗?老天开眼,让她自己把这些事情讲清楚了,以后也没人会说我是个小偷。”

“说得对。”陆婶点点头,“也该信了那句老话: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。”

叶宁笑了笑,心情很不错。

她的运气果然很好,刚穿过来的时候,到处都是一团乱麻,又挨饿又受冻,如今才不过短短一个多月,她的处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
叶家没几个人敢惹她,宁巧云也慢慢开窍,生意赚钱了,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。

又过了两天,陶仲平先生从隔壁县回来了。

他给老师贺完寿,又在隔壁县多住了一段时间,因为他常年在外地,不经常回来,这次趁着有时间,多陪陪老师。

回到镇上之后,他想起卖糕点的那个小姑娘。

如他所料,这次他带去的贺礼让老师非常喜欢,尤其是那两盒糕点,完全戳中了老人家的喜好,也因为这样,老师还给他介绍了京城那边的人脉。

他正有心想往京城发展,人脉就来了,还不是因为送的贺礼送到了老师心坎上?

想起这一切都是叶宁带来的,他第一时间来到叶宁的糕点摊前:

“小姑娘,还记得我吗?”

“陶先生。”叶宁笑着打招呼。

“我去隔壁县之前跟你说过,等我回来要引见你和我那位要卖门面的朋友,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?”陶仲平问道。

“我随时都有空。”叶宁说道,“不如明天吧,明天中午我在春风饭店做东,还请陶先生和您的朋友赏脸。”

陶仲平再一次感叹叶宁会做事、会做人。

在饭桌上谈生意几乎是他们这类人约定俗成的规矩,叶宁如今是要买门面的,她求人办事,礼数得做到位,请客也是应该。

可哪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有她这份魄力和觉悟?
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,我替你约他。”陶仲平应承下来,又买了两盒糕点才离开。

约定的时间到了,叶宁提前去了春风饭店。

她并不是孤身一人去的,陆叔和陆婶不放心,非要陪着她,留了简哥儿和欣欣两个孩子在家里,自己看书写字。

到了饭店之后,她估摸着时间,点了几个招牌菜,又要了一瓶酒。

等陶仲平和他那个所谓的朋友一到,立马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可以吃,根本不用等,桌上菜少了,就让他们点几个爱吃的。

这一连串的行为滴水不漏,把陶仲平和他的朋友服务的非常周到。

“你没夸错,这小姑娘不简单。”陶仲平的朋友感叹道,“如果不看她的年纪,还以为她是在我们这一行混久了的老油子。”

“国家鼓励做生意也没多久,你我也没混多久,有些方面还不如她呢!”陶仲平笑道。

叶宁把这话听在耳中,心中暗道:

她可不就是混久了的老油子么?

想她前世为了拿回外公的产业,为了跟渣爹继母分庭抗礼,跟多少商场的老油条打过交道?要不是她现在只有十二岁,不能喝酒,她都能亲自上阵,跟他们称兄道弟了!

不过她不能上场也没关系,今天陆叔可是特地来给她撑场子的。

“不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?”叶宁亲自给三个男人倒了酒,开口问着。

“介绍一下,我朋友姓周,周泽新。”陶仲平说着,又对周泽新介绍道,“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姑娘,叶宁。”

“周先生的名字挺耳熟啊。”叶宁说道,“五福斋的老板?您好,久仰大名。”

“看来你把我打听的很清楚啊?”周泽新跟叶宁握了手。

“做糕点生意的,打听同行是必要,还请周先生见谅。”叶宁大大方方的承认,并不觉得自己打听人家有什么不对。

这就是明目张胆的阳谋,她做了,承认了,可偏偏也挑不出错处。

毕竟,哪个做生意的不打听打听市场行情?

“五福斋的掌柜,哦不,现在该叫店长,前些时候一直跟我说,我们的客人被一个小姑娘抢走了不少。”周泽新说道,“昔日我还不以为意,如今见到你,才觉得店长所言不虚。”

“周先生过奖了。”叶宁边跟他聊着,瞅着时机合适,便开口问道,“听陶先生说,周先生要卖门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