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装知名料理人的五条悟坐回咒术师齐聚的座位。

由纪看不顺眼他没戴规范的料理帽,抬手就要去抓,五条悟解开无下限,跟玩一样伸手挡。你抓我挡,一来二去,两人看起来就像是猫猫打架。

夏油杰看不下去,直皱眉头,起身把五条悟的帽子摘走,两人才结束看似没完没了的幼稚举动。

“你们怎么会在这?”夏油杰等七海灰原二人点完餐后,询问道。

七海建人回答得很简单,“做完任务回来,路过这里。”

灰原雄最崇拜的前辈就是夏油杰,眨了眨他圆圆的狗狗眼,说得更加详细。

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任务是调查长野地区频频发生“死者复生”事件。

一查发现并不是单个诅咒师在活动,背后是已经有组织的团体。

“为了不被人查到,团体内部制定的防御机制很熟悉我们咒术师,专门拿普通人做挡箭牌。”

两人在这过于成熟的制度中发现蹊跷,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,发现幕后主使。

“是盘星教的前干部筹集资金人脉,再创立的团体。”

盘星教,是怀玉事件的起点也是终点。

怀玉事件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永远不会忘记的疙瘩。

“盘星教?”学生并不知道当年的事,伏黑惠对这个组织有印象,“不是说一年前被两个欺诈师耍得团团转,最后解散了吗?”

“欸?那是什么?”野蔷薇咂舌道,“不要突然说只有自己听懂的话题啊。”

伏黑惠叹气,还是耐心解释,“是一年前在咒术界很出名的事件。”

咒术界有着庇护非术师的法令,其中包括不能对普通人使用咒术。

因为这条法令,盘星教这个非术师团体咒术师一直很难插手。

但在一年前,来了两名欺诈师,一男一女。两人完全使用普通人的手段,将盘星教内部搅得人心分离,总部的资金还被席卷而空。没过几天,盘星教不击而溃,自动解散。

这件事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但也是整个咒术界全都知晓的程度。

两个欺诈师也留下不少似是而非的信息。

“男欺诈师一直喜欢穿黑西装,叫贝木泥舟。”

早就耳熟能详的信息,现在旧事重提,伏黑惠猛然发现巧合点。

“女欺诈师一年四季喜欢戴围巾,叫……”伏黑惠说到后面,每个声调像是在咀嚼般一字一顿吐出,“公由幸(yuki)”

他直直盯着脖子上缠着绷带的由纪(yuki)。

伏黑惠:“……”

沉默几秒。

虎杖目光游移,先干巴巴道:“和由纪小姐你同名呢,真巧。”

尾喰由纪面无表情,同样干巴巴道:“是啊,真巧。”

野蔷薇忍了忍,没忍住,“是你本人吧?”

由纪轻飘飘否认,“不是。”

“真的不是?”

“不是。”

沉默几秒。

“就是你本人吧!”

“都说不是了。”

七海建人对她的否认三连无动于衷,“我和灰原在这件事上到此为止,上面的人肯定会把后续交给你处理。”

尾喰由纪:“……”

第二天。

尾喰由纪和夏油杰两人接到盘星教任务,像狗仔一样蹲守公园。

在夏油杰蹲地上抽了一口烟后,那种忧郁的气质越发明显。

“你当初取假名的时候怎么不认真一点?”

“我不擅长取名字。”她当初可没想这么多。

夏油杰瞥了她一眼,“现在承认了?”

“我不想让学生知道,太羞耻了。”她深深叹了口气,“我昨天怎么回事,一个上午居然连着被扒三次黑历史。”

唯一值得一提的是看大家对波洛新菜单接受良好。

虽然第一步走稳了,但她内心深处仍然觉得还不够。

她不禁感叹道,“人果然就是贪得无厌,总想得到更多。”

夏油杰一怔,意味深长笑道:“是啊。”

他伸出干净又修长的手指,划过她的脸颊,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捋至耳后,同时一股刺激的尼古丁味猛烈钻入她的鼻腔。

由纪抽抽鼻子,“不试着戒烟吗?硝子都戒了。”

“因为‘吸烟有害健康’?放心吧。”夏油杰自嘲般笑了两声,“恐怕比起我的肺变黑那一天,还是死亡来的更快一点。”

在微风中,由纪甚至能闻到他衣服上传来淡淡干爽的味道。

夏油杰明明近在眼前,说的话却是看透遥远的未来,他笑着说:“咒术师可活不了这么久。”

由纪垂下眼帘,“希望你的欲望能放在能活得长久一点上面。”

“这句话对我来说是诅咒。”这样说的夏油杰还是捻了还在冒着星火的烟头。

两人现在的任务潜入[时之会],是盘星教改名重生的新团体名字。

需要揪出幕后造成“死者复活”假象的诅咒师。

没错,是假象。

所谓的“复活”是将人类的尸体当做咒骸注入术式及咒力。只要咒力消失,死者会再一次死去。

相当于死者第二次被杀死。

既欺骗了生者未来的展望,也践踏了死者生命的重量。

“悟一直吵着说要来。”

夏油杰临行前,五条悟甚至还提出石头剪刀布决胜负来换人。

夏油杰原本讨厌跟普通人打交道,不怎么想来。但五条悟这么一闹,他就不打算换人了。

“不是说除了[时之会]主动找上门以外,找不到可以加入的渠道吗?”

“嗯。但是可以从已经加入的人着手。”由纪有七海提供的“死者复生”及亲属名单,“有一个叫日谷留美的女人,她会是突破口。”

日谷留美的孩子在一个月前溺水而亡。她执拗将复活后已经产生巨人观的孩子当做普通人来养育。甚至每天会带孩子去公园进行社交活动。

这种扭曲正说明孩子在她心中的重要。

由纪从出现在日谷留美面前开始,扮演的就是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的可怜女人。

而她身边的夏油杰则是近乎纵容她病态的表现。

“真可爱啊。”由纪痴痴盯着日古留美的孩子,眼中像是有着贪婪的旋涡,也有无可奈何的悲伤,她一顿,“如果我的孩子也能健康活下来的话,大概也有这么大了。可是她……”

触景生情,她后半句压抑着哭腔,捂嘴不再说下去,将头埋在夏油杰肩颈,挡住脸上表情。

夏油杰一怔,垂眸拍拍她的后背,无声地安慰她。

虽然话没有说完,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,何况是有同样经历的日谷留美。

“是吗,你们的孩子也……”日谷留美停顿,话锋一转,“你们是……夫妻?”

夏油杰一边安慰怀里的女人,一边坚定答道:“是。”

日谷留美露出疑惑,追问下去,“你们手上怎么没有戒指?”

两人一僵。

“我让他摘掉的。”由纪捂脸哽咽道,“因为……我不想看他戴和他夫人的结婚戒指。”

“……”夏油杰一秒从温柔深情人设变成出轨渣男,拍肩动作一顿,露出复杂的目光。

“我现在已经想开了,我只要孩子。”由纪用袖子擦了下脸,鼻子通红,“只要我孩子还能回来我身边,我就不会打扰他和他夫人。”

尾喰由纪的角色引起日谷留美失去孩子时的共情,同时也是给这个女人迷途知返的机会。日谷留美神神秘秘道:“我可以让你们的孩子回来。但你要说话算话,离开这个男人身边。”

虽然有这个小插曲,两人最终目的达到,

日谷留美会作为中间人,引荐他们加入[时之会]。

日谷留美接着说了一堆事项,由纪毫不犹豫说好。

除了听到需要给团体五百万的入会费,她微妙一顿,及时用抽噎声掩盖过去,眼眶含泪点头。

等到只有她和夏油杰两人时,明明计划进行得不错,由纪却面露沉重,“那五百万高专会报销吧?”

“五十亿你都不怕,会怕五百万?”

“不一样。”她坚定道,“我可以欠五十亿,但休想从我这里平白无故掏走一分钱,打车费也不可以。”

“……”夏油杰回答她先前的问题,“会报销。”

由纪刚松一口气。

他又补充,“但要先垫付。”

夏油杰没在开玩笑:“高专背后是国家拨款,走流程下来需要一个月左右。”

“啧。”由纪一脸深沉,“这个世界的改革刻不容缓。”

日谷留美给他们俩留了面子,引荐的时候只说他们是不懂事的情侣,来[时之会]想复活早夭的孩子。

但想要复活死去的人,并不是那么容易。还需要参加检测诚心的修行。

这个修行会没收一切通讯设备,还要在某个破山沟里住几天。

因为夏油杰和尾喰由纪表面是情侣。

理所当然,两人的住处被安排在一个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