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料到司清羽最近会有所行动,并且也知道她在暗中找人

不过据她所知,她找了人后便后悔了,给了那人一笔钱了事了。

不可否认,她的确准备找到那人,继续将这件事做到底。

可还没等她行动,就出事了

难道是司清羽突然又变卦,让那个男人继续之前的计划?

“如果不是你,那就是司家的四小姐。不过这事我暗中调查了,死的人并不是沫糯颜,有人救了她,成了她的替死鬼。沫糯颜受了刺激,晕倒了,现在逸合医院。”白珞闵沉声说。

“没死?”

莫寒烟握紧手机,面上浮出一层憎恨,咬牙,“沫糯颜命还真大!”

和白珞闵结束通话。

莫寒烟把手机扔到一边,双手抓紧方向盘,一脸懊恼的瞪着老宅大门。

她原本以为是白珞闵暗自替她做了这些事,为了让司清羽彻底背了这个锅,所以才临时决定告诉玉可儿司清羽的身世。

玉可儿倘若知道司清羽不是她的女儿,而是司津和柳絮姿的骨肉,且她的女儿不知所踪,必然大受刺激,到时候她哪还会去管小三女儿的死活,恨不得司清羽死了才好呢。

不仅如此,玉可儿若是知道司阳和司黎川都知道司清羽不是她的女儿,却一直隐瞒着她,玉可儿不仅对司津的恨意加深,连司阳和司黎川都避免不了。

在玉可儿这样的情绪下,司家近期是别想太平了。玉可儿不大闹特闹一番,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算了!

司家乱成了一锅粥,谁还会去深入调查司清羽是否是罪魁祸首!

等这一些列事最终平息下来,没有小半年也有三两月。

而她在这几个月,只要跟以前的每次一样,安安静静的过她的日子,能不露面就不露面,谁会想到是她呢?

莫寒烟懊恼咬唇。

谁知道这件事根本不是白珞闵帮她做的,谁知道沫糯颜根本没死成!

莫寒烟现在倒有些后悔,这么快就把司清羽这颗这么好用的棋子给丢出去了!

莫寒烟心下怎么想都不得劲,越想越愤恨厌恶,气息极度不顺。

沫糯颜怎么就死不成呢?怎么就死不成!!

司阳风驰电掣赶回老宅,司津姿势扭曲的卡躺在沙发和茶几间的地毯上,奄奄一息。

而玉可儿则冷冷的坐在沙发里,冷眼看着司津。

司阳见此,从脚底心窜起一股子寒意。

一众佣人站在一旁,为难的看着司阳。

司阳握紧拐杖,稳了好一会儿才稳住战栗的心脏,吩咐人送司津去医院。

玉可儿没再阻止,勾着冷笑看着司阳。

司阳深呼吸,双眼复杂的盯着玉可儿,“儿媳妇”

“司老先生忘了吧,早在四年前我就跟司津离婚了,担不起您这声儿媳妇!”

玉可儿满眼的锋芒,盯着司阳。

司阳心头一刺,望着玉可儿,好一会儿说不出一个字。

玉可儿眸光冷寒扫过这座宅子,“都说豪门最是凉薄无真心,我以前是不信的。可现在,我不得不信。”

“可儿

”司老先生,您的小孙女呢,在哪儿?“玉可儿凉凉转眸,看着司阳。

司阳脸色狠狠一白,整个人亦是猛然震了震。

“我的小女儿呢,在哪儿?”玉可儿忍痛皱眉,双眸殷红盯着司阳。

司阳握着拐杖的双手几不可见的发着抖,戚寂看着玉可儿,“可儿”

“我现在不想听您说别的。您只管告诉我,我的小女儿在哪儿?”玉可儿声音渐渐沙哑。

司阳颤动双唇。

“爸。”

玉可儿提气,声音哽到每说一个字都需要她耗费很大的力气,“我给您当了快四十年的儿媳妇,我敬了您快四十年,拿您当我的亲生父亲孝顺了快四十年。在我心里,您是亲人,是我能倚仗和信赖的长辈。饶是我跟司津离婚,这一点也未曾改变过。我不想恨您,怨您。您告诉我,我的女儿在哪儿,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女儿在哪儿。你只要告诉我这个,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。“

司阳心头悲楚难挡,眼圈也越发润红,“可儿,是爸爸对不住你,是我们司家亏欠了你。”

玉可儿眼泪飞速往下掉,她努力抬高下巴,看着司阳,“我现在都不求,我只要我的女儿。”

“她到底是我们司家的血脉,我的亲孙女,若是我怎么可能让她流落在外。”司阳哀痛道。

玉可儿用尽全身力气捏紧自己的手,“您也想跟我说,我女儿在出生时就已经没了气息,您也要说,我生的是个死胎么?”

司阳颤颤抬手蒙住自己的双眼,“我亲眼所见”

“不可能!在生产前,我还能感觉到我女儿在我肚子里动,她那么有劲,都踢痛我了。她怎么可能是个死胎!绝不可能!”

玉可儿低吼,眼泪不停的飚洒。

“不可能!是你们商量好了的对么?是你们商量好了!”

玉可儿从沙发里站起,指着司阳道,“你们从一开始就想好,要用那个贱人生的女儿替换我的女儿,这一开始就是个阴谋!你们太残忍了!你们怎么忍心把那个女人的孩子放到我眼皮子底下抚养!我呕心沥血,如珠如宝,倾尽一切疼爱的女儿是小三生的,你们要我怎么办?司津就是个畜生,禽兽不如!我恨他!我恨你们司家所有人!我恨你们!“

“可儿”

“你们说我的女儿死了是么?呵呵,好,好,既然我的女儿死了,那司清羽也别想活着!她也该死,给我的女儿陪葬!”

“”司阳看着玉可儿因为恨意而扭曲的脸,哀哀落泪。

“我玉可儿从今天起,每天诅咒他司津,不得好死!”

“可儿!”

“我跟您的情分,到此,为止!”

玉可儿说完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老宅。

玉可儿刚踏出院子大门,司阳一头栽到了地毯上。

确如莫寒烟所料,一连一个月,司家像是被诅咒了般,可谓上下不宁。

就单单司津一人,这一个月就前前后后进了不下五次医院。

司阳一住进医院便是小半个月,一个月瘦了整整十斤。

司清雪回来后就没敢走,司黎轩实属无奈,回来待了一两日不得不离开。

只是,无论是司阳,司黎川还是司清雪和司黎轩去四合院看望玉可儿,无一例外都吃了闭门羹。

玉可儿那架势,仿佛是连儿女都不要了般决绝。

这一个月,办好了于敏的后事,沫糯颜在杂志社的工作也停滞下来。

而于敏离世后,霍励远便一直住在别墅,沫糯颜和司黎川打听过,于敏父母双亡,老家还有个哥哥,不过哥哥四十多,离异,独自带着女儿生活,之前还时常需要于敏接济,处境并不好。

所以沫糯颜和司黎川,便打算收养霍励远。。

别墅花园。

沫糯颜端着水果过来时,励远如同过去一个月般,如孤木站在草坪上。

沫糯颜看着霍励远小小的背影,喉咙泛起阵阵涩苦。

微微吸了口气,沫糯颜走了过去,站在励远身侧,垂着酸涩的眼睛看他,“励远,吃点水果吧。”

霍励远看了眼沫糯颜,什么都没说,转身就走。

“励远。”

沫糯颜含唇,跟上,“励远,你去哪儿?”

霍励远依旧沉默不语,大步往前走。

“对不起。”沫糯颜哽咽,大声道。

霍励远向前迈的步伐倏地停下。

沫糯颜深呼吸,赶紧上前,走到霍励远面前,蹲下,伸手轻轻拉住他攥紧的拳头,红着眼看他,“励远,你怨沫阿姨,恨沫阿姨,沫阿姨都能理解。是沫阿姨对不起你。”

关于于敏的死因,沫糯颜并未隐瞒霍励远。

励远冷静盯着沫糯颜,两片薄薄的唇,抿得很紧。

“你难过,伤心,愤怒都可以对沫阿姨发泄。就是别,憋着。你这样,我心疼。“沫糯颜皱紧眉,脸有些白。

励远眼角四周慢慢渗出一圈一圈的红,一张嘴抿得更紧了些。

沫糯颜放下手里的果盘,握住他另一只手,“我明白现在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好受点。沫阿姨只能跟你保证,以后无论发生什么,沫阿姨都会陪在你身边,绝不会让你一个人。”

同样是年幼失去双亲,无依无靠。

没有谁比沫糯颜更清楚励远现在的感受。

失去最亲的亲人,一夕之间成为人们眼中可怜的孤儿。

那种孤独,无助和彷徨,除非亲身经历,否则根本无法体会那种慌怕到骨子里的深刻感觉。

“励远,我和你司叔叔,翎时和翎御,都是你的亲人。我们是一家人。”沫糯颜真诚看着励远的眼睛,缓缓道。

“你们是一家人,我不是。”霍励远没有挣出被沫糯颜握着的手,双瞳一如既往的冷静,盯着沫糯颜道,”我没有亲人了。“

“不。”沫糯颜握紧励远的双手,眼泪堪堪欲落,“励远,在沫阿姨心里,你已经是我的儿子,跟翎时翎御一样。也许沫阿姨这么说,你会觉得沫阿姨在哄你,你给沫阿姨一个机会,沫阿姨证明给你看好不好?”

霍励远看着沫糯颜滑到脸腮的晶莹泪珠,看着她歉疚皱紧的眉,和眼眸里慌乱闪动的急迫,冷漠的小脸轻绷了绷,“沫阿姨,你不用这样。我知道我妈是为了救你,而不是你害死了她。你没有逼我妈救你,我妈是心甘情愿的。既然这样,我也没道理怪你恨你。沫阿姨也不用自责内疚,这一切都是我妈甘愿做的。”

话到这儿,霍励远停了停,说,“沫阿姨,我在你们家待得太久了,你送我走吧。”

沫糯颜一震,摇头,“这里是你的家,你,你要我送你去哪儿?”

霍励远看着沫糯颜眼角的泪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滚,小嘴抿紧,“我可以去福利院。”

“励远”

沫糯颜紧握着霍励远的手,声音沙哑到极点,“我不会送你去福利院的,绝不会。你是我的孩子,就该在我身边长大,哪儿也不许去。”

霍励远睫毛垂了垂,几秒后,他掀起眼睫,定定看着沫糯颜,“我可以留下来。但是我有条件。”

“好,我答应你。你说什么我都答应。”沫糯颜想也没想,用力点头。

见状,霍励远双眼轻闪了闪。

夜里十一点过,励远翎时翎御都已经休息。

主卧玻璃墙的窗帘还没拉上,沫糯颜披着单衣站在落地窗前,怔怔盯着窗外。

一双眼,慢慢聚起红光。

温暖从后贴近,身体和着双臂被从后轻拥住。

沫糯颜卷密的睫毛轻然颤了下,红着眼从玻璃船上看拥着她的男人。

“该睡了。”司黎川垂眸,温柔看着沫糯颜白皙的侧脸,低声说。

“嗯。”沫糯颜勉力扯扯嘴角。

司黎川抿唇,一条长臂往下滑,勾住沫糯颜的腿弯,将她打横抱起,朝大床边走。

身体陷入柔软的大床,沫糯颜轻转了身,半边脸贴着枕头,双瞳却依旧睁得大大的。

司黎川双臂撑在床上,黑眸深沉盯着沫糯颜的后背看了片刻,方上床,侧躺在沫糯颜身边。拿过薄被覆盖在两人身上。

“励远答应了。”沫糯颜声音喑哑。

司黎川轻眯眸,伸臂勾过沫糯颜,下巴抵在她的头顶,“嗯。我明天就让明耀着手办。”

沫糯颜转身,双手抱住他的腰,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。